伏盲（章一）
点梗系列·伏盲·主cp吴磊×邓冷漠 副cp不一定有
邓冷漠の人设取自《有间客栈》 吴磊の人设纯靠瞎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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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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◤邓冷漠视角◢
将明而未明的天色，已经足以照出这个王朝每一粒尘土，并将他们送到我眼里，让我产生一种微妙的错觉——这个藏污纳垢的宫廷，已经难以继续将邓峙的罪恶承载。
“冷漠。”邓峙用放了一夜的酽茶漱净唇齿，再一口全吐到痰盂里，迸溅出的污水落到铺地的金砖上，看起来粘稠又污秽。
“前朝有几个不识相的，拄着拐棍，和我叫嚣还政与君，要让姓吴的小子亲政，自个儿来治理这片江山。”邓峙的嗓音，听起来比昨天舌辩于朝堂时，还要更沙哑几分，“他们嫌咱家，是乱政的宦官。”
我垂着眼，也能在身畔的阑干光影里看到，邓峙半明半昧的身影，他的面颊与肩头，都因发怒而微微地颤抖，我深知，他这是动了真气，那帮保皇党的忠良，算是戳中了他名不正言不顺的软肋。
邓峙如今以大总管的身份摄政，就像是穿着一件不合身的龙袍，他原应有力的铁腕罩在过长的袖子里，对江山社稷使不上劲儿，但摸金抓银，能在袖摆遮掩之下，神不知鬼不觉。
而半壁庙堂的老臣，正拽住他的袖子发力。
“政，是还不成。”名义上，我是邓峙的独子，也是最令他得意的部下——或者用大吴臣民的话来说，是最病入膏肓的爪牙，“四海之内无人不知，小皇帝六岁践祚，全仗养父您，才能保住幼帝的江山。过河拆桥——没有这样的道理。”
原本，前年吴磊年及十六，理应亲政，孰料年节里，一场忽如其来的高热，夺去了他俯瞰天下的一双眼。亲政之事，便耽搁到如今。失明的小皇帝心里泰半也清楚，他此生，只能做傀儡。
只是满脑子礼制的老头子，还不依不饶地拿着笏板，想替吴家这强弩之末的龙脉扳回一城。
◤吴磊视角◢
雀翘的檐牙支起一角朝霞，螭吻在殿脊上，有熹光危悬在畔的兽齿衔着一横云牙。
装眼盲，我总是装得不像。
我只好闭着眼，听着昼榻前跪伏的老臣涕泪交流地说，我是君主，得扛起责任来，不能让邓峙再把持朝政，做空壳皇帝。
“你好什么？”我闭着眼，摸索了半天，才将我豢养的那只狐狸揪着尾巴拉到怀里。被这句话打断澎湃激情的郑忠直愣住了——当然，我没敢睁眼看，只是根据长久的缄默与阻滞的呼吸声来推断。
“我不好江山，只好美人儿。”我像个孩子，或者说，我显露出我的孩子本性，“这只狐狸，我取名儿叫美人儿了。”
“您请回吧。”张让看见我的敷衍与厌倦，以及我由于不耐，而不断颤抖的眼睑，于是把话说明白，让郑忠直回去，也告诉他，我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——不对，至少人家阿斗还不瞎。
郑忠直气得直咳嗽，一面往外走，一面说，小皇帝昏庸无道，大吴的灾难，就要降临了。
我听见珠帘子一响，就急不可耐地睁开双眼，得之不易的光明不过是转瞬，张让的话，就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，然而，又雀跃得要跳出来。
他说，邓冷漠来了，正在宣室殿外等我召见。
“快。”我装模作样地闭上眼，却没忘，把他最爱吃的杏脯摆上一碟。
我从他的跫声窸窣里，就能料到，他今天来，并不是为了别的，而是要和郑忠直一样，对还政于君的谏议有所评叹，并且力阻之。
我忍不住，将双眼开了条窄缝儿。邓冷漠不会发现，因为他不多看我的脸。何况，那罅隙里，并不能分辨出我失真的伪装。
邓冷漠一向很会利用我的失明，自打我宣称失明，他就再也没有冲我行过礼。
哦，我宠你嘛。
“方才，郑大人来过了？”他明知故问，“关于还政与君，臣还有话说。”
他的话很长，又一句也不是我想听的，于是我就虚着眼，一耳朵进，一耳朵出。在心里，我悄悄感慨着，他是这么好看的人儿。那个一脑门子的官司的阉竖，从哪儿捡来这么可人疼的一个养子。
宣室殿里，他是金玉满堂当间儿，要捧出来的光风霁月。
◤邓冷漠视角◢
我知道，所谓还政于君，不过是那群老狐狸的噱头。他们真正要做的，是将政权夺去，让邓峙和我，都成为手无实权任人宰割的废棋。
做梦。
我的耳目告诉我，郑忠直领着一群人，密谋要废了东厂，还要端了锦衣卫，要用光明正大的政策，来还河晏海清——只是这一番言论，便摆足了酸文人卸磨杀驴的架势。
我想，未必不能顺水推舟。
既然要还政于君，那索性就还，只是，还政而不还权。吴家的祖宗太帮我，早立下规矩，不许皇帝身边的黄门小珰识字，以防宦官乱政。近几朝管得太松，就出了邓峙——邓峙当了权，吴磊的那个窝囊父亲，将一批识文断字的小珰赶出宫去，然而为时已晚。他夺不回的权，吴磊也甭想。
我和吴磊说，亲政，势在必行。只是顾忌他眼盲，我太体贴，替他作代笔，宣奏折，复朱批。吴磊大抵没看出这个套儿，就知道嗯嗯地点头，全然没想到，纵然如此，御笔掌在我手里，想怎么写，如何排除异己，都是我的念头了。
“邓冷漠。”在我话毕，缄默了许久之后，小皇帝突然老神在在地开口，一句话，算是软绵绵地挡了所有唇枪舌剑，“朕今年十八岁，不是亲政的年纪呢。”
我有点气结，这小孩，真是懒得可以，也昏聩得能数第一。
而他的后话，才是语不惊人死不休——
“是婚配的年纪呀。”
◎◎◎◎◎一波解释◎◎◎◎◎
邓峙是《有间客栈》里没说名字的邓公公，那个阴鸷老辣的养父，虽然被我写得娘们唧唧智力下线，但是后面一定可以歪回来！
张让是吴磊小皇帝的贴身内监，唯一知道吴磊是假盲的人，也是唯一知道吴磊喜欢邓冷漠的人。
郑忠直不太重要，一个保皇党老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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