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睡红糖

我的果汁分你一半

伏盲(章二)

点梗系列·伏盲·主cp吴磊×邓冷漠 副cp不一定有
邓冷漠の人设取自《有间客栈》 吴磊の人设纯靠瞎编

伏盲

◤吴磊◢
我像只初生牛犊——但是我知道,要怕邓峙这只虎。我把邓冷漠说的话,反刍到脑海里,才有一种微妙的意会。
我捋着我怀中小狐狸——方才被我取名叫美人儿的那只,翘起一个阴恻恻的笑弧,才慢吞吞开了口:“依朕看——你有窃国意。”或许是我过于前探,想要傍近邓冷漠的身势压迫了我的美人儿,油光水滑的皮毛触感霎时脱手。
我知道,我说完了这句话,有一根线,也从邓冷漠手里滑脱。
我何尝不知道,邓冷漠有他的谋算,甚至这种谋算,更加光明,也更加赤裸,比起邓峙的糖衣炮弹,邓冷漠的计策,往往主张的是愿者上钩。
我是他要钓的鱼,而我——
心甘,情愿。
窃国者他,封侯不算赢天下。
◤邓冷漠◢
你知道,小马驹第一次脱缰的时候吗?
“陛下眼盲,看错了臣的一片忠心。”我从容以对,吴磊的幺蛾子,是越来越多。他的话里,暗藏机锋,总像是有诈。搁在早几年,我头一次被他歪打正着的时候,早有一行冷汗涔涔而下,心里慌乱,不知这局棋如何收。
几年来,我也看惯,他的底子毕竟太浅,何况,是在邓峙掌中长起来的,我能看出来,他勉强装出来的聪明。
“婚配的年纪……”我反复咀嚼着这句突兀又草率的话,遽尔开口,“倘若陛下信得过,权请将这桩大事交给臣。”
我心里,是一点儿底也没有。
我跟着邓峙,钟鸣鼎食之家的小姐,我是一个也不关心,草芥低微的女儿家,与我半点不相关。我也没有拉花做媒的癖好,只是我的后话,须得由大婚来抛砖引玉。
“既然陛下要成婚,便是成人之礼,亲政,势在必行。”一句话,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,只是这声儿,发得太阴险、太不加掩饰、太急、太昭然若揭。
六宇朝野皆知,如今的政权被邓峙玩弄掌心,我不过是条走狗。而还政之举——或者说,将吴磊做成幕前傀儡之举,即便是我来做,传出去,也会是邓峙的主张。
而我的不留情面,通过这些表面服侍吴磊的小黄门不为人知的另一张嘴传出去,邓峙该恨我,扯掉了他的遮羞布。
◤吴磊◢
坏事儿。
这只小狐狸,还知道绕我呢。
我的脑仁儿,被迫动起来——邓冷漠的意思其实再明显不过,他与邓峙都迫不及待了,他们不满足于在我的朝堂上,做被夫子口诛笔伐的跳梁小丑,他们极迫切地,想要退到幕后去,牵着线,来控制我这个瞎眼的木偶,要博的,是一句名正言顺。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,我一眼看穿。
真盲假盲,从来不盲。
“你给朕做伴读?”我笑嘻嘻地,半点没露出我的思想,听得他应了一声,便将早预备好的话吐出来,“那你,每天都要来哦。”
我心里另有谋算,我这儿俨然是爱美人儿不爱江山——当然了,他们以为的美人儿,不是我心里的美人儿。我仗着郑忠直一伙人不会善罢甘休,还会扶我这个阿斗,于是肆无忌惮,只图着红袖添香。
亲政,即使做傀儡皇帝,与他日日相伴,也是甚合我意,也只有这样,我才能慢慢摸清他的底细,以便来日,我反客为主,控制住了邓峙,也能不让他脱手。
我有的,是金屋藏娇,徐徐图之的计策。
◤邓冷漠◢
我辞谢宣室殿。彳亍宫道,半倚苑外铜鹤,任一个硬喙戳在我的后颈,以便于,给我一把悬剑般的压力,想得更清楚。
我、邓峙与吴磊相弈这局棋,太顺,顺得有点让我不安。这种不安并非来源于任何一个瞬间的差错,而是来源于每个环环相扣里,诡异的不对劲儿。这种不安侵袭我身,让我的每一步,都像走在稀薄的云端,能说是平步青云,也能说是一步错,下深渊。
我拢了拢细长而折出乌锋的眉,将所有愁绪封进眉心的沟壑中。
“邓侍中。”一个宫娥低眉顺眼,奉给我一个绢缸,“陛下御笔,嘉您直谏还政。”
我信手接下绢缸一端,将其中的物什扯出来,是张厚实的生宣,上头泼墨浓黑,却辨不出是什么字。
这瞎子,还真倔。
“陛下说,赏的是‘忠良’二字。”那个宫娥似乎看出了我的疑窦,来替我解密。
我眉眼不为所动,手下却痛快,将那张被墨泼得脏兮兮的纸撕碎,全掉在云纹青砖上:“这破字儿。”
那个小媵不知所措,似乎觉得我是胆大包天,才敢撕圣人墨宝:“可——都是好字儿呀!”
我不搭理,阔步走远去。
忠良——忠良——只可惜,忠臣和良人,我一个都不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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